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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山东”初探——用生命和时间与文物“赛跑”

时代跨度大、类型多,涵盖新石器时代到近代各个时期,既有古沉船又有陶器瓷器等——

“水下山东”初探

□本报记者 赵君

北滨渤海、东邻黄海,3000多公里的海岸线和众多港湾,加之东平湖、微山湖、胶莱运河等内陆水域,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悠久的航海、漕运历史,给山东留下了丰富的水下文化遗产。

“经初步统计,全省出水文物时代跨度大、类型多,涵盖了从新石器时代到近代的各个时期,既有古沉船,又有石器、陶器、瓷器、铜器、玻璃等器物。”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主任刘延常介绍,这些文物承载了齐鲁大地深沉的历史文化,见证了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彰显了先民们逐水而居的毅力、与水斗争的勇气、因水而兴的智慧,也体现了中华民族开放包容的气魄和精湛的技艺。

古船、器物等遗珍出水

位于蓬莱市区西北丹崖山东侧的登州港,是国内现存最完整的古代水军基地。早在1984年,蓬莱组织群众对蓬莱水城小海进行大规模清淤时,便发现了古船遗迹。

“此次清淤中,共发现3处残船遗迹。之后,我们对其中一处大型残船遗迹进行了发掘,也就是蓬莱一号古船。”蓬莱阁景区管理中心副研究员袁晓春告诉记者。

船体残长28米,头尖尾方,底部两端上翘,有14个舱。“依据船内出土的高足杯和船的现存长宽推测,船的年代至迟应不晚于元末明初。”袁晓春介绍,关于船的用途,我们认为有可能是战船。因为,据《登州府志》载,“元初佥山东沿边州属户为军,益度、淄博所辖,莱州李璮因军内金一万人,差官部所御倭讨贼,而水军之防御循宋制”,因此,水城作为驻扎水师、停泊战舰、出哨巡洋的军事重地,一般渔船是禁止出入的;另外,舱内出土遗物中生活用具较少,多见与战事有关的铁弹和石球。

2005年,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烟台市博物馆、蓬莱市文物局联合组队,对蓬莱水城小海的再一次大规模清淤过程中发现的古船进行了考古发掘和清理。这一次共发现三艘大型海船,编号为二、三、四号古船。“这些古船及大量不同类别的遗物,对研究登州古港的历史变迁和北方海上丝绸之路、南北贸易、造船技术、古代海军技术等问题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袁晓春说。

除了蓬莱古船,商周时期的荣成古船,隋唐时期的莱州古船、平度古船、昌邑古船,等等,无不轻轻诉说着不同时代人们与海洋的故事,成为齐鲁大地留存的宝贵水下文化遗产。

不仅如此,山东还拥有丰富的内水资源,京杭大运河流经山东五市,全长643公里,占其总长度的三分之一,运河内沉没的大量船只及船内所携文物,考古发现的运河驳岸、码头、闸口和桥梁等遗迹,也将古代运河人家的生活浓缩其中,标注着岁月的刻度。

2010年,一艘600多年的古沉船在菏泽“浮出”水面。这也是山东首次发现的保存最为完整的元代内河古船。“除了古船,山东博物馆和许多地方博物馆还收藏了大量出水器物,如新石器时代的陶器;汉代的水器、炊器、酒器;到了元代,出水瓷器中钧窑系和磁州窑系占有重要地位;近代出水文物中,既有山东当地物品,也有海外舶来品,其中日本瓷器在山东地区出水较多。”刘延常介绍。在他看来,考古是一门严谨的学科,水下考古更是如此。“由于水域埋藏环境复杂、时间长久,有些出水文物的年代与文化属性难以究明。这也告诉我们,水下考古与研究不仅具有神秘性,也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持续发展与推进。

水下考古是持久战

丰富的水域、悠久的历史所积淀下的宝贵水下文化遗产,等待人们去发掘与保护。而这也使一个特殊行业——水下考古,逐渐走进公众视野。

为推动水下文物调查、发掘和研究等工作开展,2015年,我省成立全国首家省级水下考古专业研究机构——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通过专业技术人员和先进技术手段,探索沿海和内陆河流湖泊的水下及附属遗迹,实现水下文化遗产有效保护。

“为摸清家底,中心成立后,全面启动水下文化遗产调查工作,开展了威海沿海近现代沉船调查、烟台庙岛群岛水下文化遗产调查、日照海域水下文物资源调查、东平湖及其周边淹没区水下考古调查等项目,调查海岸线1300余公里,获取水下疑点线索3000余处,其中重要疑点300余处。”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研究室主任王泽冰说,水下考古是“持久战”,虽然目前的工作还处在文化遗产资源调查、摸清家底的阶段,但已取得很多收获。

沉舰基本确定为北洋水师战舰,157件文物打捞出水!这是去年威海湾甲午沉舰遗址调查取得的重大成果。

威海是北洋水师的发源地和中日甲午战争的主战场。为探明威海湾内北洋海军沉舰分布情况和保存现状,2017年,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等单位联合启动威海湾甲午沉舰遗址水下考古调查工作,并于2018年夏,在刘公岛东村外发现一处沉舰遗址。“去年7月,我们重点对这一遗址进行了首次水下试掘,发现了大型铁甲、管状物等沉舰构件,共出水铁、铜、木、竹质等各种文物157件。结合甲午战争日军战史资料等记载,这一沉舰推测为北洋海军旗舰——定远舰。”王泽冰说,目前沉舰遗址已划定文物保护区。今年8月至9月,中心将继续对这一沉舰遗址进行水下考古发掘。

在近海水下“探秘”不断取得突破的同时,内陆水下文化遗产调查也是收获颇丰。有史料记载,在东平县城西北的东平湖底,“沉睡”了一座距今有1000多年历史的古城,名为“须昌城”。北宋咸平三年,因黄河决口,须昌城淹没在东平湖中。为了寻找这一故城,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连续多年开展东平湖及其周边淹没区水下考古调查工作,而这一考古现场,也被称为“中国内陆水下考古第一站”。

“经过认真细致调查,我们将须昌城位置锁定在东平湖东南部、埠子村旧址以西区域。从湖底提取的瓷片、陶片、古生物贝壳等,大部分属于隋唐时期,也有的来自宋代,证明这段时期湖下有村落分布。”王泽冰说,和古城一同淹没湖底的,还有一座建于隋代的清水石桥,它比现存最古老的赵州桥还要早。“目前我们正努力寻找石桥的迹象。”

用生命和时间与文物“赛跑”

被水下淤泥封存已久的文物,写满文明遗落的记忆。而水下考古人员的职责,就是打捞这些沉没的历史,把它们带回到世人面前。

“相比田野考古,中国水下考古事业起步较晚,操作难度也更大。”王泽冰说,由于对水下考古人员条件要求严苛,目前全国能够上一线的不足80人,我省只有11人。

在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业务研究人员詹森扬看来,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水下拾遗人”,必须拥有运动员的身体和科学家的头脑。“为了获得文物的准确信息和原址保护,我们要在一片混沌中完成文物测量、清理和打捞。”詹森扬说,如果说陆地考古是以天来计算时间,那么水下考古就是以分钟来计算时间。我们身背的气瓶在水下只能提供约40分钟的氧气,而一个人一天在海底最多只能工作两瓶气的时间,否则就可能患上减压病,“水下考古是一场用生命和时间与文物的‘赛跑’”。

在洋流、天气等不可控因素影响下,水下考古不是每一次探索都一定有收获。与文物的一次错过,就意味着下一次的重新开始。“从事水下考古的人一定是对这个事业怀有极大热情的,也必须有足够的耐心。”王泽冰说。

随着海洋的开发利用以及水下考古事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到海洋基本建设和水下文物保护上来。

“海洋基本建设工程实施过程中,凸显了人们水下文物保护意识的不足。如围海造田、海港码头扩建、锚地航道清淤等大型工程,从项目规划、审批到施工,往往不注重文物保护工作,经常出现近海遗址或水下遗存被掩埋破坏的情况。”王泽冰说,而且,这方面的保护工作也更为复杂,工程中所发现的水下遗存,如果是沉船类的,国际一般通行方式是以原址保护为主;如果发现建筑、聚落址、墓葬、古码头及附属遗迹等,保护难度更大。

王泽冰建议,参照陆地文物保护工作的成功经验,尽快公布已经发现的水下文物保护范围和水下文物保护区,并将水下文物保护工作纳入涉水工程项目,实现水下文物保护与经济发展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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